佛教與生活
水鏡回天錄白話解〈賢聖篇〉6
宣化上人
17/03/2017 06:07 (GMT+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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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子之言性與天道

孔夫子所講的道理,智者見智,仁者見仁;深者見深,淺者見淺。

子貢曰:「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聞也。夫子之言性與天道,不可得而聞也。」

出自《論語公冶長第五》之十三

萬佛聖城的課程都是一些老古董的理論,雖然是老古董,可是在現代科學時代,放在化學工廠裏化驗,老古董就變成新理論。各位很幸運遇著于教授,法名果空,究竟空沒空,要問他自己。空和不空是一樣的,這都是個名詞;老古董與新理論也都是一樣。那麼為什麼有老古董,又有新理論呢?就是我們人的思想陳舊了,時間久了,覺得它是古董,於是又把它改成新的名詞,變成新的理論;其實都是一樣的,只是一新耳目而已。我們要把人的思想轉變,擴大一點,不要境界那麼小,這就是小中現大,大中現小,古為今用,今為古評。

四書是教我們做人的根本道理,孔老夫子是水月童子的化身,他是來做佛教的一個開路先鋒,到震旦國(中國)把大乘的因給揭發出來,耕耘這一些大乘的根性。如果孔子(水月童子)突然把佛教介紹到中國來,人們不易接受,所以循序漸進,先把儒教的道理、做人的道理、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的道理,介紹給震旦的有緣眾生。所以佛教能傳到中國來開花結果,得到很圓滿的果實,在中國出了很多祖師大善知識,未嘗不歸功於水月童子。

孔夫子所講的道理,智者見智,仁者見仁;深者見深,淺者見淺。當時他不敢說真正修道的道理,真正修道的道理是什麼?就是斷欲去愛。孔子只可以說「少之時,血氣未定,戒之在色」,而沒說要斷欲去愛,出家成佛;因為一講這個,就會把人都嚇跑,不敢聽了。好像空教授(指于果空)一說:「最後,人都應該出家!」你說這些教授,他們怎麼幹得起!你叫他出家,莫如拿把刀把他殺了,總比叫他出家好一點。殺了他,他不怕,你叫他出家,他就想:「這回我完了!沒啥意思,出家是消極的。」這就是各有所見,各有所行。

子貢曰:「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聞也」,這是有為法。當時你講有為法,人人都可以接受,其實本來也不容易接受,因為當時那些列國時代,也是很不守規矩的,和現在西方的風氣是不是一樣,這個我不知道,但是你讀詩經就知道那時的風氣了。因為詩經是當時的流行歌曲,人人都唱這個東西,其中有些是「關關雎鳩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……」這類讚歎婬欲,讚歎男女婬風奔放的行為。

孔子看這個東西太壞了,所以就刪詩經,把這些流行歌曲集中在一起,太不像話的刪去,留下那一點點還有生氣,還可以救的歌曲給大家,因為大家都讀慣了,養成那種風氣,所以就留一點點給大家。孔子說:「詩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:思無邪。」留著的有兩方面,往好方面走也可以,往不好的方面走也可以。刪去的呢?就都只是會往不好的方面走,不會往好的方面去的。所以當時講的道理,不能說孔子不知道,因為孔子是水月童子乘願再來的,如果不是一個菩薩再來,也沒那麼大的智慧,他就不能「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,五十而知天命,六十而耳順,七十而從心所欲,不踰矩。」不踰矩這種功夫,已經到了不犯一切戒律的程度,如果沒有真功夫,怎麼會不犯戒律呢!不犯戒律就是「諸惡不作、眾善奉行」的。你看孔子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財色名食睡想過,所以到處周遊列國,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,捨己田而耘人田。他因為自己得道了,所以「以此道覺此民」,願意把他所知道的道理,令一般人也都知道。那麼這種開路先鋒的工作,也是非常艱鉅的。

夫子之言性與天道:「性」就是自性,自性就是佛性,不過那個時候不能說有佛,因為一說有佛,把人都嚇壞了,那時候的人都不知道什麼叫「佛」,所以只能說個「性」。「天道」是無形的、自然的,你看不見,聽不到的,視之不見,聽之不聞,嗅之無味。你說,這說了誰會相信?現在的人都說:「我沒看見,我不相信;我沒聽見,更不相信。」當時也是如此。所以子貢說:夫子講性和天道,我們不可得而聞也:這句話不是沒聽到的意思,是聽到了,卻不明白;因為太高深了,一般人不懂。文章是有形有相的,天道是無形的,所以「不可得而聞」,就是我不懂,I don't know,無為法。

 

述而不作

孔子沒有標奇立異、想要出風頭的這種思想,這就是一種菩薩發心。

子曰:「述而不作,信而好古,竊比於我老彭。」

出自《論語述而第七》之一

述而不作」這段的意思,是孔子不表示自己怎麼有才華、著多少書,而都是檢定古書,他把古人說過的,再重新整理一下,不表示自己的意見,這就是孔子的德行超過一般人的地方。一般人總想要標異現奇:「我弄出我的一個東西來!」總想要怎麼怎麼樣,而孔子是「述」,不自己杜撰出什麼書,所以他刪詩、書,定禮、樂,而詩經、書經、禮記、樂經都是古人著的,不是他著的。

孔子所作的就是易經繫辭和春秋,不過春秋也是孔子根據魯國歷史春秋,加以整理修撰而成。孔子「刪詩書」,詩經當時很多很多的,所以他就選出三百多首,其他不重要的,都刪去;書經也有不正確的地方,孔子都把它刪去。「刪」就是不要了,只要它精華、重要的部份。那麼這都叫「述而不作」。

「述而不作」就是不表現自己的一種態度。因為他不是在那兒求名,好像現在很多人都想要自己寫出個什麼東西,出一部書,就一舉成名了,這和孔子「述而不作」正相反的。

雖然他不是創作,可是經過他一番選擇,或者是制定以後,後人從他修訂的著作中,受益良多。所以孔子是一位繼往開來的文化傳人,是中國文化史上最大的功臣,所以中國人稱他為「大成至聖」,他是集所有古時最好大成的聖者。

為什麼孔子「不作」呢?就因為當時可能就有很多書了,他覺得那麼多書,他若再著,那麼世間的書太多了,人怎麼看得完呢?所以他只要把古人的東西整理,規定出來就夠了;而且孔子好古人的這種學問,古人所留下的遺產,這叫「述而不作,信而好古。」

孔子沒有標奇立異,想要出風頭的這種思想,這就是一種菩薩發心。以前也講過,孔子是水月童子來的,水月童子是個菩薩。他為什麼到中國來,提倡這種文化呢?也就因為要給佛教鋪一鋪路,作一個開路的先鋒,老子也是為佛教鋪路。所以佛教以後傳到中國來,一般人就很容易接受。

竊比於我老彭:「竊」有「我」、「私下」等謙稱的意思,是「私淑諸人」,就是我自己不敢公開,偷偷的;這個「竊」本來是竊取,就是偷的意思。那麼孔子偷偷地做什麼呢?自己偷偷地學老彭,自比古來商朝的賢大夫老彭那樣的行為。這也是孔子不願意炫示自己的才華,就取旁人的才華來說一說就夠了。

 

誨人不倦

你學了不用,那是等於不學一樣。

子曰:「默而識之,學而不厭,誨人不倦,何有於我哉?」

出自《論語述而第七》之二

默而識之:默,就是不講話,在心裏不打旁的妄想,背自己所學習的東西。識之,就是把所學習的東西像「勒碑刻銘」似的,在心裏寫出來、記錄下來。這個記錄是在自己心裏,不是在外邊,不是寫到紙上,或寫到本子上:「啊,我有note book,需要時,我翻來看看。」不是那樣的,要寫到自己心裏那本note book,那才算!這樣學什麼,都能背得出、記得住,到要用的時候就左右逢源,隨時要用都有。

學而不厭:可是單單記住,就自滿說:「我背的書很多,不用再學了。」那也不對,因為「學無止境」,我們學東西沒有停止的時候,你說到什麼時候是最圓滿、最通達?談不到的。活到老,學到老,我們總是要學習的,所以學什麼東西也不要厭倦。不要說:「哎呀!華嚴經這麼長,好像大海,這怎麼學?大海的水怎麼能飲盡呢?」這麼地望洋興歎。不是這樣的,就是一點一點學習,一點一點地往前去,一天學一點,一天學一點。所謂:

       
  學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;
       
  心如平原走馬,易放難收。

我們學東西就像逆水行舟,若不往前進,就退步了。我們這個心就像野馬在那兒亂跑、亂踢、亂咬的,不容易降伏,不容易抓住。它放開容易,但你想把它抓回來,就不容易;所以我們很容易就生出妄想來,說:「我叫這個妄想沒有了。」那不容易的。

孔子學而不厭,這個「厭」是厭足,「學而不厭」就是沒有一個厭足的時候,也沒有自滿地說:「你們這些人都沒有學問,我是最有學問的。」一有這種態度就完了。所以古人說:「學,然後知不足。」你學了之後,才知道:「哦!我還差得太遠了。」就像你們剛一聽講佛法,聽了兩天半:「啊!我都懂了。」等到現在才知道:「哎!我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懂呢!」這是一樣的道理。

誨人不倦:我學了之後要做什麼呢?學以致用。你若不用,學它又做什麼?學了你不用,那是等於不學一樣。你盡「懷其寶,而迷其邦」,自己在那個地方,沒有盡上自己的責任,去令其他人明白,把人家都弄得很糊塗。所以要誨人不倦。

這個「學而不厭」,用佛教的精神來說,也可以說就是自覺,「誨人不倦」就是覺他。這是自覺覺他,可是沒有覺行圓滿。為什麼說「誨人不倦」是覺他?也就是要自利利他去教化人,「得天下英材而教育之,三樂也。」我們自己沒能做出一些有功於世、有德於民的工作,那我們就教青年人,讓他們知道做人的目標,將來可以利益一切世界上的人。所以「誨人不倦」的目的,也就是希望把我這種思想和學問,推而廣之,擴而充之,令後世的人類都得到一點利益。

何有於我哉:孔子說除了「默而識之、學而不厭、誨人不倦」這三種工作,旁的我就不太注意了,其它的對我有什麼關係呢?「何有於我哉」,也可以說默而識之、學而不厭、誨人不倦這三種,我都沒有做到,這是孔子自謙之詞。以上兩種的意思都可以,就是孔老夫子把名聞這一類的東西看得很平淡,不注重人怎麼讚歎他,或者說他怎麼好。因為孔老夫子這樣清高,這樣與人不同,所以「游夏莫能贊一辭」,子游、子夏是最會講話的兩個人,連一句讚歎孔子的話也說不出來,何況多呢?多,更是說不出來了。

因為孔子太高妙了,所以連顏淵也喟然歎曰:

       
  仰之彌高,鑽之彌堅
       
  瞻之在前,忽焉在後

這是孔子的弟子讚歎老師:「仰之彌高」,越看他越高,越看他越高。「鑽之彌堅」,想用錐來鑽,像鑽窟窿一樣地研究研究他,啊!鑽不進去。「瞻之在前」,你這麼看著他,他是在前面,「忽焉在後」,但不知什麼時候又到後邊去了。所以這就是高深莫測。

孔子的學生對孔子的看法都是這樣子,可是你們現在學了兩天半,就說:「啊!我明白師父了。」你明白師父了?我不明白徒弟呢!

 

夫子不離仁

仁,就是我們自性裏邊的一個善種子。

子曰:「仁遠乎哉?我欲仁,斯仁至矣!」

出自《論語述而第七》之二十九

仁遠乎哉:乎哉,是問話、探問的口氣。遠,是困難的意思,也就是離你很遠。這個是疑問的口氣,白話文就是:「仁」離你很遠、很難嗎?

我欲仁,斯仁至矣:孔子說,我若想行仁慈的道,仁慈就來了。斯仁就是這個「仁」就來了,你想行它,它就來了,它就是在你的自身裏面,不用到外面去找。也可以說,仁在外面嗎?不是的。因為我想要行這個仁慈,這個仁就來了,所以不是在外面的。

這個「仁」是在我們自性裏邊的一個善種子,講到這個「仁」,一般人總把它講的很玄妙,其實「仁」就是那個生生不息、化化無窮的能力和功用。好像你有顆種子,無論任何種子,都有個萁,例如黃豆就有個豆萁,小苗就從豆萁那兒出來,生枝長葉,開花結果。所以這個「仁」,就是一個生生不息的能力,及化化無窮的功用,一個能力和一個功用。

人也是一樣,每一個人都有肚臍,這個肚臍也就是那個生生不息、化化無窮的功能。這生生不息的能力,都是在那個地方發的,它是天地都通的,通天地、通萬物。所以你們若懂得肚臍那個能,那你就要修行,來培植這個能;在種子那個地方,給它多澆一點水,上一點肥料。水是什麼?就是智慧;你要有智慧,要用智慧去修行。肥料是什麼?就是你要立功;要栽培內功外果,然後才能把你這個能充滿了。推而廣之,擴而充之,這個仁是,「放之則瀰六合,卷之則藏於密」。「仁」和「佛性」是不能分開的,仁從什麼地方來的?就從佛性來的,所以孔子才說:「我欲仁,斯仁至矣!」

這個「仁」就是個寶所,你們懂嗎?你們要到那個地方去取寶,不要把「仁」傷害了,你這樣去修行,一定有所成就的。

 

來源:www.book853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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