歷史
麻三斤(洞山禪師)
無名
22/04/2016 07:28 (GMT+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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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一個和尚問洞山良价:「什麼是佛?」
  
  洞山回答說「「麻三斤。」
  
  圓悟禪師說:
  
  「這個公案,多少人錯會,直是難咬嚼,無隙可以下口。何故?因為洞山的話淡而無味。古人有多少答佛話,有人說坐在佛堂便是,有人說三十二相,更有人說杖林山下竹筋鞭。到了洞山,卻說『麻三斤』,不妨截斷古人舌頭。有人說洞山那時正在庫下稱麻,這僧問他,所以如此答;又有人說洞山問東答西;還有人認為由於問話者不知道自己就是佛,所以洞山宛轉回答他。」
  
  「這些人都像死漢一樣,因為他們完全不能了解活的道路。還有人說這麻三斤就是佛,這是泛神論的解釋。他們說的話是多麼荒謬不近事理!只要他們在洞山句下尋討,即使他們參到彌勒佛下生,也永遠莫想了解洞山的真意。為什麼呢?因為言語只是載道之器。不了解古人意,只管去句中求,從什麼地方抓住古人之意呢?古人說道本無言,因言顯道。
  
  「見道就要忘言。只有當我們通過體驗而對言語所表達的東西具有一種了悟時,才能達到這個目的。這『麻三斤』好似長安大路一條,只要你一旦走在這條路上,那麼你的每一步方向都正確。有人問雲門什麼是超越佛祖之外的意旨,雲門回答說:『餬餅』。雲門與洞山是一般無二的。若能徹底清除一切分別的渣滓,就不難了解此道。」
  
  後來,那想要知道佛是什麼的和尚跑到智門那裡問他什麼是「麻三斤」的意旨。
  
  智門說:「花簇簇,錦簇簇。」
  
  和尚說:「我還是不明白。」
  
  智門說:「南地竹兮北地木。」

 

滅卻心頭火自涼

 

有僧問洞山:「寒暑到來如何迴避?」
  
  洞山說:「到那沒有寒暑的地方去。」
  
  僧又問:「哪裡是沒有寒暑的地方呢?」
  
  洞山說:「冷時冷死你,熱時熱死你。」
  
  有僧不懂這則公案,問黃龍新和尚:「到底應該怎麼辦呢?」
  
  良久,黃龍說:「安禪不必須山水,滅卻心頭火自涼。」
  
  黃龍一語破的,可謂打著燈籠,指著秤星,讓你仔細瞧見。
  
  洞山接人則別有手法,浮山遠錄公稱為五位之格:
  
  正中偏,三更初夜月明前。莫怪相逢不相識,隱隱猶懷舊日嫌。
  
  偏中正,失曉老婆逢古鏡。分明覿面更無真,休更迷頭還認影。
  
  正中來,無中有路出塵埃。但能不觸當今讀,也勝前朝斷舌才。
  
  偏中至,兩刃交鋒不須避。好手還同火裡蓮,宛然自有衝天氣。
  
  兼中到,不落有無誰敢和。人人盡欲出常流,折合還歸炭裡坐。
  
  這正偏五格,如會得一則,自然全會,如水上葫蘆,捺著便轉,不需一絲氣力。
  
  有僧問洞山:「文殊普賢來參時如何辦呢?」
  
  洞山說:「趕向水牯牛群裡去。」
  
  僧人驚問道:「你呵佛罵祖,入地獄似箭一樣。」
  
  洞山卻笑道:「全靠他們助力。」
  
  一問一答,如在劍刃上作活計。正如古人說,公案言句,若向劍刃上走則快,若向情識上見則遲。
  
  雪竇頌此公案說:
  
  垂手還同萬仞崖,正偏何必在安排。
  
  琉璃古殿照明月,忍俊韓犬空上階。
  
  曹洞門下有出世不出世、垂手不垂手之說。出世與垂手,依常情看來,本是對立的兩面,一是超脫塵世,逍遙自適。目視雲霄,高踞萬仞蜂頭;一是回到紅塵,普度眾生。塵頭土面,入市垂手。但曹洞宗卻指出:「若不出世則目視雲霄,若出世便灰頭土面。灰頭土面即在萬仞峰頭,萬仞峰頭即是灰頭土面。入市垂手與孤峰獨立並無二般,歸源了性與差別智無異,切忌作兩般會。所以道:「垂手還同萬仞崖。」
  
  洞山答僧「何不向無寒暑處去」,此是偏中正;僧云:「如何是無寒暑處?」山云:「熱時熱死你,冷時冷死你。」這是正中偏。「正偏何必在安排」,謂若到用時,自然如此,不在安排也。
  
  洞山會下有石女、木馬、無底籃、夜明珠、死蛇等十八般,大網只明正位。如月照琉璃古殿,似有圓影。洞山答「何不向無寒暑處去」,其僧一似韓犬逐石塊,連忙上階,捕捉月影相似。又問「如何是無寒暑處」,山云「熱時熱死你,冷時冷死你」,好一似韓犬(一種跑得很快的狗)追逐石塊,衝到階上卻又不見月影。這就是「琉璃古殿照明月,忍俊韓犬空上階」兩句的意旨。
  
  用這法接入的還大有人在。
  
  有僧問翠微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
  
  翠微說:「待無人時,我就告訴你。」
  
  後入園中,僧人說:「此間無人,請說。」
  
  翠微指竹說:「你看這一竿長得這麽長,這一竿卻這麽短,可它們都是美麗的竹子呀。」
  
  其僧忽然大悟。
  
  又曹山問僧:「這麽熱,到哪裡回避?」
  
  僧說:「鍋裡炭裡回避。」
  
  曹山問:「鍋裡炭裡怎麽回避?」
  
  僧人說:「眾苦不能到。」

 

即這個是

洞山良价禪師原得法於雲巖,學成辭別雲巖。
  
  雲巖說;「你此去之後恐怕很難再見到我了。」
  
  洞山說;「這倒不一定。但你死後,若有人來問你的面貌如何,應怎樣回答呢?」
  
  雲巖說;「即這個是。」
  
  這句話使洞山沉默了好久,不得其解。
  
  雲巖接著說:「此事應該仔細慎重,擔子不輕呀。」
  
  洞山於是就走了。在途中過水時,見到水裡自己的影子,於是恍然有省,認為懂得了雲巖「即這個是」的含意了。他隨即做了一偈:
  
  切忌從他覓,迢迢與我疏。
  
  我今獨自往,處處得逢渠。
  
  渠今正是我,我今不是渠。
  
  應須這麼會,方可契如如。
  
  大意是,影子就是本人,不必再另外去找了,到處都會有的。
  
  後來雲巖死了,他去供養雲岩的遺像,有人問他:「即這個是」是否就指遺像(真)而言呢?
  
  洞山說:「雲巖開始說這句話時,我是不懂的;後來涉水見影時,也只是似懂而已。只有在看到遺像之後才是真懂。遺像代表本人,才是『這個』,而以前幾乎誤會了雲巖的話。」
  
  洞山涉水睹影而桶底脫落,後見遺像而徹悟,是對「即事而真」的一個形象比喻:看到水中影也還只是共相,只有在遺像中才能體現出他的原來面貌。因而理只有通過自相才能相傳。「即這個是」既有共相義,也有自相義。這,就是曹洞宗「即事而真」的妙義。
  
  洞山在傳法曹山時作的《寶鏡三昧歌》對涉水睹影的體會補充道:
  
  如臨寶鏡,形影相睹。
  
  汝不是渠,渠正是汝。

 

來源:www.book853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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